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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雍京之后,母亲不是加罚过了么。那个年过的尤其惨淡,听说李夫人来访,我和大哥处处躲,惟恐被她问起畅之落水的事。”赵琰先是陪笑,后来当真被勾动心事,笑容淡去,“还记得以前常见父亲,许令君还有何大人,闲时喝茶下棋,何其风雅消闲,总觉得不是高居庙堂的人物。又仿佛一瞬之间,只剩下父亲与何大人,难得之难得摆出棋盘,下不到一半又忙国事去了。我记得父亲还替许令君和何大人打过谱呢……”
郑兰蕙没想到他会说这些,一时倒不知道怎么接话。但夏晴听了径自皱眉:“只记得这些风花雪月的琐事,不怪你父亲说你不成器。”
赵琰依然笑眯眯的:“所以说虎父无犬子的俗语也不尽然。”
夏晴气白了脸,郑兰蕙连连朝他使颜色,赵琰自有办法宽抚母亲的怒气,一点不急反而冲着她笑,并不在意,还说:“听闻萧庆远去了廷尉府?”
郑兰蕙比他更吃惊:“在起州时旨上说的是大鸿胪……”
赵琰摊手:“畅之新任尚书令,有什么更替也未可知。我也只是听说,不当真的。”
……
郑兰蕙赶在宵禁前回到家中,萧庭倒比她更快一步,连公服都已换下。她见他神情有些不自在,就益发不安,深深吸一口气,问:“赵琰告诉我,你不在大鸿胪,而去了廷尉府?”
她这么直截了当问出来,萧庭反而松了口气,点点头:“不错,是在廷尉,廷尉左监。”
“现在的廷尉是何戎大人,他事先可知道此事?这……”
“我是到了尚书台见了畅之,才知道的。明日才去廷尉府见何大人。事出突然,我也想不明白。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当初决定回雍京,不是已经想到这一步了么。”
见郑兰蕙低头不语,萧庭走过去,握了握她的手:“你看,雍京气候好多了,你也有能说得上话的人,其它的,暂时不要想吧。”
他语调亲切,竭力安抚郑兰蕙。郑兰蕙知道他用心,也慢慢定下心来,抬起头来嫣然一笑:“那就不想了。”
他们携手双双坐下。这是夏晴替他们新置的宅院,一切用具都是新的,也没按萧庭郑兰蕙的喜好摆设,看上去不像家,倒像驿馆。郑兰蕙看下之后,看着下人上灯,就指着堂外那空旷的院落说:“我就喜欢许府的庭院。待过几天,我去他们府上讨些种子枝条,也种下,等到来年春天,兴许再不这么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