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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爹娘住的是致荣院,离园子最近,侧门又正好开在一条僻静小巷中,直冲着青龙大街,也方便江家大爷带着爱玩的妻子上街寻热闹。
至于江家三个小辈,一人挑了个小院子住。
江俨兄长——江洵的院子名曰聚财院,听老一辈一代一代口口相传,据说这聚财院是江家风水最好的聚财地儿。也有人不信这邪,想着江家经商二百余年,再好的风水也早该败了,便请了风水大师来看,大师赞不绝口,断言道:“圃田泽的水汇流至此,独独一个只进不出的招财聚宝盆啊!”
此时聚财院的一个小石桌旁,江俨面对江洵坐着,从袖兜中抽出一叠子银票。
江洵眼睛一亮,伸出的手还没摸到,那一叠银票就被江俨压住了。江洵干咳了下收敛了表情,严肃脸道:“弟弟想问什么?”
想问什么?江俨略一尴尬,鼻尖微微沁出了汗珠子,他这么多年来极少与他人讨论心事,便是前些年被江洵套了话知道他心慕公主,却也比不得此时尴尬。
江俨闭了闭眼,终是决定破罐子破摔了,开口道:“这两月来,我与公主已经尽弃前嫌,但跟以前在宫中一样,并无分毫进展。”
江洵咧着嘴笑,忍不住开口揶揄弟弟:“这都已经尽弃前嫌了,你还想要什么进展?”
江俨一噎,照旧面无表情,眼神凉凉盯了兄长一眼。
“咳咳。”江洵清咳一声,“行了行了,哥哥给你说道说道。”江洵终究不忍心看弟弟快三十而立了还这么单着,也不忍心他拿来的那一叠银票从他眼前飞了。
“唉,要我说,你当年离了公主去了太子那边,委实不是个事儿啊!”江洵叹一声,想了这许多年还是想不明白:“你还没跟公主交待一声,就自个儿寻摸着换了主子,这不是往人心口上戳刀子嘛!”
江俨垂眸不语,他常年心事重重,虽习武多年却身材精瘦。明明是顶天立地的八尺男儿,这低着头不说话的样子看着却有点可怜。
沉默片刻,江俨这才语气低落,低喃道:“我与公主云泥之别,况公主那时候于我无意,备选的驸马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比我好上千倍百倍。我没有高官厚禄,嘴拙人也笨,又不会讨她欢心,如何能因为一己之私阻了她的姻缘?”
坐在对面听的江洵丝毫没被感动,反而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龇牙咧嘴道:“快别说了,我要酸死了。有这些你跟公主说去,一个人自怨自艾又有何用?”
江俨闷不吭声坐着,看上去更惹人怜了。江洵实在看不得他这般模样,斟酌须臾,换了语气感慨道:“这女子一世,就仿佛三场赌局。”
江俨瞥了他一眼,实在没心情搭理他,任由他自说自话了。
也不怕他冷眼,江洵自顾自往下说:“第一场赌,赌的是家世。但凡家世好些的,哪家姑娘的亲事不是双亲妯娌姑婆叔姨帮着一起谋划?家世越好的姑娘往往越是德才出众,眼界也就越宽,所处的圈子也就越上流,往往更容易成就一段锦绣良缘。”
江俨微抬了眼,还是不说话,但总算正眼看着他了。
江洵抚掌笑眯眯接着道:“这第二场赌,赌的便是姻缘。就拿承熹公主来说,公主那样才情出众德容兼备的,还是那样高的身份,放哪家娶进门不是被当成祖宗一样供着?偏偏相中了徐家那个破落户,所以公主人生的这第二场赌,输得是彻彻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