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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巧扑通跪在肖焜的面前,“香巧横竖都是绝路一条,王爷是个好人,只求王爷怜悯,救奴婢一条生路。”
肖焜叹息道:“按理说你的事是殷大人家里的私事,我不好插手,你若是没地方投靠,先去安定王府避避风头,等以后我找殷大人谈谈,劝他放过你。”
这样的神色与语气,让香巧感受到亲人般的温暖,她本来对肖焜就有好印象,这回愈发感激涕零。她朝他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奴婢谢过王爷。”
“走吧。”肖焜很自然地再次拍怕她的肩。
香巧抹干了眼泪,神色变得和缓,她清脆地应了一声,甜甜地笑了。
此时,远在北方的战斗还在持续。
山麓两头战鼓如雷,几千守候在山头的北胡摇旗呐喊,摆成一番森严气势,山石滚滚而落,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三万翼国铁骑腹背受敌,深陷在山谷里走脱不得,一时人马惨叫声、嘶鸣声连连。
狡猾的北胡深知肖氏大军闻名天下,不能正面强攻,只能暗里智取。北胡军早在去年轺国境内已受肖氏大军重创,渐渐显露衰落,这次但等天时地利,再集一路兵马与北境轺国驻军盘旋,另外一路埋伏在山麓一带,阻截肖衡铁骑精锐。
如此一来,肖衡的兵马纵是不被全歼,也是提兵折将,死伤惨重。
肖衡遭埋伏突袭,大喝一声道:“各自散开,上山猛攻!”双腿只轻轻一夹,那匹红鬃飘扬的宝马箭一般飞了出去。须臾之间,三根长箭嗖嗖飞来,带着些许尖利呼啸,肖衡一挑手中的剑,箭矢挑落而下。众将士提着盾牌,冒着呼啸而过的箭雨,潮水般的向着两边的山头涌去。
电光石火,间不容发,肖衡的兵马快得令人匪夷所思。几乎便在眨眼之间,谷下的骑兵出现在了山头上,与北胡军展开惨烈的搏杀。北胡首领当场愣怔在了那里,好容易缓过神儿,情知不能僵持下去,连声大吼,一阵撤兵号角声响起,北胡军狼狈向北境逃窜而去。
日头毒上山顶,满眼是滚石累累,浮尸遍布,还有疲惫不堪的翼国骑兵。肖衡心如刀割,饶是终将奋勇冲杀,这次却是连日连夜雨中行军,在北胡突袭下也是大乱,无法成阵追击。到了黄昏清点完战场,死亡人数竟达六千之巨,更多的是缺胳膊少腿的,血染战场,令人不堪入目。
肖衡命令手下司马召集健全将士兼程北上,接应铁甲兵器与驻军会合,呈扇形包围峡谷,以防北胡再次南下。自己亲自安抚伤员回京城,准备调拨大营剩余兵士,重新北上,直捣北胡,使北胡不再死灰复燃。
运送伤员不如骑兵打仗,车辘小心缓慢地滚动。此刻又是五月间将近麦收时节,伤员厚厚的衣甲缝中生满了虱子,又是缺医少药,沿途到处是惨叫声和呻吟声,路旁时时筑起新坟。身为主帅的肖衡将对北胡的仇恨深埋心中,衣不解带昼夜安抚。伤员见年轻的王爷如此体贴,心里大受安慰。
十日之后的夜半时分,乌云遮月,一片蛙鸣回荡在田野池塘。京城郊外的军营大帐外,一支马队长龙悄无声息地进入了高耸的门楼,军营大帐内彻夜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