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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辛宫出奇的安静,穿针走到浅画面前,扶她起来,柔声问道:“浅画,你告诉我,珠璎在哪?”
浅画抬起了头,已是满面泪水,她抖着声音开了口:“娘娘,珠璎,珠璎她死了……”
穿针顿感天旋地转,身子一晃,就直直地往地面倒。浅画一把扶住,见穿针面如死灰,便紧紧抓着穿针的肩膀,大声哭叫:“娘娘,你别吓奴婢!”
穿针悠悠醒来,浅画的哭声越来越大,她反而镇静了下来,一字字地问:“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我要知道……”
浅画渐渐止住了哭声,抽噎道:“珠璎一早被秋荷叫去,才出柳荫两个公公过来,架起她就走……陈徽妃传了一个男人进来,要他指认去年秋天的半夜,向他讨马车去并州的是不是这丫头。那车夫很快的认了,可珠璎偏不承认有这件事,还说陈徽妃暗里算计娘娘。当时邢妃也在场,陈徽妃恼火了,开了杖刑,把珠璎打得血肉模糊,还拿出一张供纸要她画押……”
“珠璎起来说她认了,旁边的人都松了手,她就往外冲,一头撞在石柱上……陈徽妃抓起她的手指往供纸上按,连邢妃也看不过去了,两个人就吵起来。”
穿针默默地听着,眼里一阵阵的发黑。记得她刚来王府时,珠璎还管陈徽妃叫“主母”,那时的陈徽妃气度高雅,笑容浅浅,备受人尊敬。可怜了珠璎并不知道穿针的事情,只是做了婢女应做的,却死在那个她尊称为“主母”的女人手中……
对于陈徽妃,除了无底的愤恨,她是认了输的,因为她没有陈徽妃骨子里的那种杀伐气,所以她期望害人者天不佑,相信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有朝一日能够祭奠珠璎的亡灵。
眼前活着的人,还是躲一时算一时吧,就像浅画。珠璎已遇难,她不愿浅画也无辜受牵,步珠璎的后尘,于是拉住浅画的手,含泪道:“浅画,好妹妹,你快去找执事主管,就说自己改变主意了。”
浅画闻言,哭着跪了下来:“娘娘有难,奴婢怎么可以扔下娘娘不管?”
穿针劝道:“我不会有事的,你走了,我的心会更踏实。”她的手轻抚着浅画的头发,仿佛在跟引线、跟珠璎说着话。浅画临去时说,娘娘,让奴婢再服侍你一次吧。穿针含笑点头,给我倒杯凉水。
浅画依依离去的背影渐渐浅淡,穿针倚窗望着,低饮一口水,清凉的感觉若一丝细线探进心底。
她始终不能明白,人世间总有那样多不能挣脱的苦难,摆脱了一层,另一层又如影随形,无休无止。自己的命,就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