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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听完马凤英的讲述,心中五味杂陈,面上却依旧冷静自持。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与思索,沉吟片刻后开口:“马姨,按您所说,这些年您一心跟着吴三省,可我在解家,也听闻过一些别样的说法。解家和吴家在早年有些渊源,有些事,我也只知皮毛,但总觉得其中藏着不少隐情。”
他顿了顿,抬眸看向马凤英,观察着她的表情,继续试探道:“我听说,当年在那些复杂的局面里,解家和吴家曾有过一些暗中的谋划,也许和您知晓的事有所关联。您再想想,在和吴三省相处的这些年里,他有没有提过和解家相关的事?哪怕是只言片语。” 解雨臣一边说着,一边仔细打量马凤英的神情,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反应,试图从她的回答里,找到解开谜团的关键线索。
解雨臣微微眯起那双桃花眼,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马凤英,心中暗自权衡着,片刻后,他轻启薄唇,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丝不容忽略的探究:“马姨,外界都传闻您是吴三省的情人,不知这事儿是真是假?”
马凤英听到这话,身子轻轻一震,眼神里闪过一抹复杂难辨的情绪,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尴尬。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是真的,这么多年,我一直陪在他身边。” 说罢,她的目光变得悠远,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们马家,原本也只是做古董生意的普通人家,只不过倒腾的多是些赝品。有一次,和一位买家交易,结果被对方发现了那些古董是假的。按古董行的规矩,本是买定离手,不管真假,买家都不该追究。可那人根本不是古董行里的人,哪里会遵守这些规矩。关键是,这人在官方有些能量,于是,他动用关系,开始大肆查处我们马家。后来我才知道这只不过是那些人觊觎我家的产业设的局。即使当时是真古董,我们也会被逼上绝路。”
马凤英的神色逐渐黯淡,语气里满是苦涩,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愈发沉重。“一夜之间,我们家族便彻底落魄了。赔偿了买家巨额款项后,还遭到了各种报复。那时候还没建国,世道混乱,有的人甚至被他们灭口。最后,整个家族就只剩下我和三个哥哥,我们被迫流落街头,沿街乞讨。”
“记得那是个下大雪的夜晚,雪花如鹅毛般洋洋洒洒地飘下来,一会儿就有一人来深,我们没地方去只能躲在墙角,大雪就要把我们活埋了,就在我们最绝望的时候,吴三省路过这里偶然间看到了我们,他心生怜悯,便把我们带在身边,悉心照料。等哥哥们长大些,联系上家族分支后,就一直在吴三省手下做事,帮衬着他。时间久了,我和他也产生了感情,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马凤英轻轻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只是,这么多年,他从未提过要娶我,我也不在乎这些名分,就一直跟着他。”
马凤英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我曾经怀过一个孩子,满心欢喜地期待着新生命的降临。可孩子刚出生,吴三省就满脸悲痛地告诉我,孩子夭折了。自那以后,我和他就再没有过孩子,一直到现在。” 说到这儿,她别过头去,抬手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肩膀微微颤抖,压抑着内心的痛苦与悲伤。
解雨臣听完马凤英的回忆,只觉心中似有惊涛骇浪翻涌,面上却强装镇定。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努力消化着这错综复杂的信息。
听闻马凤英说起夭折的孩子,他的呼吸陡然一滞,眉心瞬间拧成了个川字,心脏砰砰狂跳,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确定。顿了顿,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追问道:“那你还记得那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话一出口,他便紧盯着马凤英,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仿佛那是解开谜题的关键钥匙。
还没等马凤英回答,他又接着抛出第二个问题,语气中带着不容忽视的急切:“还有,这些年相处下来,你有没有发现吴三省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任何细节,哪怕再小,都可能至关重要。” 说罢,他向前一步,眼中满是探寻,像是要从马凤英的记忆深处挖掘出被隐藏多年的真相。
马凤英轻皱眉头,眉心微拢,额间似有一抹愁绪凝而不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拽入往昔回忆的漩涡。她的目光变得缥缈而悠远,眼神微微涣散,思绪早已飘回到多年前那个决定命运的时刻。
沉默良久,她嘴唇轻启,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缓缓说道:“我生下的那个孩子是个男孩。” 话音落下,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淡淡的怅惘,整个房间都被这股哀伤的情绪所笼罩。
提到吴三省,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与困惑,又陷入了更深的回忆。“他不对的地方,就是性格,实在是太古怪了。” 她微微摇头,语气中满是无奈,“对我也是忽冷忽热,让人捉摸不透。有一次,我们两个人还浓情蜜意,亲密无间。可谁能想到,第二天晚上他回来的时候,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虽然对我依然照顾有加,却从不肯和我亲近,甚至都不愿意和我同床共枕,独自一个人搬到书房里去住了。”
马凤英脸上浮现出一抹落寞,抬手轻轻捋了捋鬓边的发丝,像是想借此平复内心的波澜:“这样莫名其妙的日子大概持续了一个星期左右,忽然间,他又变得热情似火,仿佛之前的种种只是一场幻觉。他总是这样反反复复,来来回回,我根本就摸不透他的心思。”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近呢喃:“直到前些日子他失踪之前,一直都对我非常恪守礼节,保持距离。我想,也许我们之间的缘分,真的快要走到尽头了吧。” 说罢,她缓缓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掩去了眼中的哀伤,整个身子也像是被抽去了力气,无力地靠向贵妃榻的靠背,房间里的气氛也随之变得压抑而沉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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