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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1页）

记忆里，忘不掉那个地方。大房子，高楼梯，有人在哭，还有楼梯之上，画像里的女人。

那是慎旻光的正牌妻子，癌症死的，死的时候还很年轻，他妈也不过是这个正牌妻子的替代品罢了。他出生就被标定为丈夫背叛妻子的证物。原本，在肚子里就该被扼杀掉。

叁岁那年，她妈领着他住进大房子，他记得很清楚，那个暑假，站在门口大厅，耳畔是一联翻的争吵与哭声，阶梯之上，光照不到的地方，一个瘦骨嶙峋的少年侧身俯视他，苍白的皮肤与黑发，穿着长T恤，手臂一整排全是针孔，还留有滞留针。

十一岁，十一岁的慎启，长成了某种黑夜里生出来的异物，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小东西。”

那整整叁年，他都是这么称呼他的。

“大东西。”

他这么回敬道。

大东西是慎旻光的研究实验体，作为复活妻子而存在。小东西等岁数一到，也逃脱不了。那时候慎旻光掌控一切，泡在实验室，一年一年，逐渐歇斯底里，丧心病狂。

一阵风过，门口的身形一瞬消失，肉眼捕捉不到，但他能感受到一根尖刺正缓慢拉近，最终在离瞳孔不到半毫米距离停了下来。

速度快到一定地步后，就能感受到时间无限放慢的感觉。

坐在椅子上懒散拿着报纸的丁鸣连眼皮都不眨一下，面对近在咫尺的慎启，两个男人看似剑拔弩张，实则未带杀意。

“怎么不躲。”

慎启收了手中那根长针，手扶着腰际，居高临下看着他。就听见某个蹬鼻子上脸的人开口道。

“有我这么可爱的弟弟，你怎么舍得刺瞎。”

“是吧，哥哥。”

丁鸣挂着笑，腿一翘，手中报纸卷成一团戳向了慎启的腹部，年轻秀气的脸，看起特别虚伪。

慎启一言不发，抬手打掉了报纸，纸张滚落在步纪泽脚边，男人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