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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记忆囚笼（第4页）

现实世界，血灵宫军营。

时间仅仅过去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但对于深陷记忆轮回炼狱的涵婓和帝君兽而言，却如同经历了三百个世纪。

“呃啊——！”

涵婓紧闭的双目猛地睁开！现实与记忆的剧烈冲突让她头痛欲裂，喉咙一甜，一口滚烫的心血不受控制地喷了出来，溅落在她身前翻卷的冻土上，那鲜血竟带着一丝诡异的暗金光泽，甫一落地，便灼烧得泥土滋滋作响。

她强行切断了与帝君兽意识的部分深度连接，剧烈的灵魂反噬让她眼前阵阵发黑，身体微微摇晃。但她的眼神，却比极北的玄冰更冷、更锐利！那三百次目睹圣主被刺的惊世阴谋，那三百次感受帝君兽的绝望与愤怒，如同最炽烈的熔岩，在她胸腔中沸腾、咆哮！

“万剑阁…梵天教…还有血灵宫里的鬼魅！”涵婓的指关节捏得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好一个借刀杀人的轮回咒！好一个处心积虑的炼魂局！”

她瞬间洞悉了这诅咒背后更深的用意。刺杀圣主的玄甲将领是关键！帝君兽是圣主座下神兽，血脉相连，是那段被刻意抹去的历史最重要的“活体见证”。轮回咒的目的，不仅是要折磨帝君兽使其疯狂失控，更可能是在这三百次的反复折磨中，强行扭曲、篡改、甚至抹去帝君兽灵魂深处关于那个背叛者最关键的烙印——比如那惊鸿一瞥的玄甲反光下的面容特征，比如那冰冷眼神中可能隐藏的独特灵魂波动！对方不仅要毁掉帝君兽，更要彻底湮灭圣主陨落真相的唯一目击者！

“休想！”涵婓眼中燃起焚尽一切的火焰。

帝君兽的挣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它左眼的幽蓝漩涡旋转得越来越快，几乎要将整个眼球吞噬。而它自身的右眼，赤金色的竖瞳里，狂暴的杀意与源自轮回的、对那冰冷玄甲背影的刻骨仇恨已经彻底压倒了理智。它不再撕扯自己，而是猛地昂起巨大的头颅，血盆大口张开，喉咙深处一点毁灭性的暗金光斑急速凝聚、膨胀！目标，赫然是周围结成“血锁连城”阵、苦苦支撑的血刃卫！它要将眼前所有穿着甲胄的身影，连同这片天地，一同焚成虚无！

“统帅！帝兽要喷吐本源真火了！”石虎嘶声大吼，声音里带着绝望。那真火一旦喷出，方圆数里皆成焦土，在场无人能挡！

千钧一发！

涵婓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

“以吾心血，奉为牺牲！燃魂破妄，敕！”

她发出一声清越如凤鸣的长啸，啸声穿透帝君兽的咆哮，直贯九霄！左手并指如刀，没有丝毫迟疑，狠狠刺向自己的左胸心口！

噗！

指尖入肉！一股远比之前喷出的心血更加精粹、更加滚烫、蕴含着磅礴生命本源与统帅意志的赤金色心头精血，被她生生剜了出来！那血液离开心脏的瞬间，涵婓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灰败下去，仿佛瞬间被抽走了大半生机，乌黑的发梢甚至染上了一层触目惊心的霜白！

但她动作丝毫不停。沾满心头精血的右手食指，以超越肉眼极限的速度在虚空中疯狂勾勒！一道道繁复、古老、带着焚尽邪祟、破灭虚妄气息的血色符文凭空出现，首尾相连，瞬间构成一个直径丈余、缓缓旋转的立体赤金符阵！符阵核心，正是那滴依旧在跳动、散发着统帅威严与生命之火的心头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