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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门扉之前（第4页）

堡垒前方，探照灯粗大的光柱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被硬生生截断、扭曲、散射成一片迷离的光晕。光柱之外，是翻滚不休、粘稠得如同液态的灰黑色浓雾。浓雾之中，隐约可见无数巨大的、扭曲的、如同活物般缓慢蠕动的阴影轮廓，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远超腐骨沼泽的恐怖污染和畸变能量波动。那是“信标”外围的绝对死亡屏障——永暗瘴渊。

而在堡垒正前方，紧贴着这片死亡瘴渊的边缘，矗立着一座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残破不堪的……人造山峦。

那是旧纪元“方舟”生态穹顶试验场的一处入口遗迹。

巨大的、由某种未知暗银色合金铸造的弧形门框，如同巨神折断的臂骨，深深插入焦黑的大地。门框的高度超过百米，宽度足以容纳数辆重型坦克并行。门框表面布满了巨大的撕裂伤痕和能量灼烧留下的焦黑印记，无数粗大的、断裂的管线如同垂死的巨蟒，从门框上垂下，纠缠在下方堆积如山的建筑废墟和变异的巨型藤蔓之中。

门框内部，并非敞开的通道，而是被一层如同水波般不断荡漾、散发着柔和乳白色光芒的能量屏障所填充。屏障看似柔和，却散发着一种令人灵魂都感到压抑的绝对隔绝感。屏障表面，无数细密的、如同电路板纹路般的能量流在缓缓流转，构成一个极其复杂的、不断变化的几何图案。

这就是“方舟”的入口。隔绝污秽废土的最后壁垒，也是通往未知异变世界的唯一门扉。

在巨大门框的下方，靠近地面的位置，有一片相对平整的区域。那里，一座由锈火营地风格（但更加粗犷、布满修补痕迹）的合金板和废旧载具残骸搭建的临时前哨站，如同附骨之疽般紧贴着方舟的门框。哨站周围，竖立着简陋但有效的能量栅栏和自动炮塔，几盏功率强大的探照灯来回扫视着门框和前方的永暗瘴渊。哨站最高处的了望塔上，一面残破的、绣着一只滴血齿轮和咆哮狼头的旗帜在充满辐射的狂风中猎猎作响——那是“铁爪”掠夺者军团的标志！

“铁爪……”秦牧云站在“磐石号”顶部的开放式指挥平台上，望着全息屏幕上放大显示的前哨站和那面旗帜，机械义眼红光微微闪烁，“‘疯狗’巴顿的爪子伸得够长。看来他们也知道‘信标’的价值，想在这里分一杯羹。”

艾琳站在秦牧云侧后方。她换上了一套铁幕同盟提供的深灰色、带有基础防护功能的作战服，但依旧无法掩盖她身体的虚弱和脸上病态的苍白。手腕、脖颈上那片深邃的、夹杂着诡异翠金纹路的黑色诅咒，在靠近方舟入口时，如同感应到了什么，传来阵阵灼热与冰冷的交替悸动。体内的熵结晶核心异常活跃，冰冷的意识流在她脑中盘旋，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渴望？与……警惕？

“能量屏障……隔绝……强大。旧纪元……巅峰……造物。”熵结晶的意志传递着信息，“铁爪……蝼蚁……阻碍……清除即可。”

秦牧云似乎感应到了艾琳（或者说熵结晶）的意志，侧过头，目光扫过她脸上那片不祥的纹路：“方舟入口的能量屏障，是旧纪元最顶级的‘生态相位隔绝力场’。常规武器无法撼动分毫。强行攻击只会引发毁灭性的能量反冲。只有两种方法可以安全通过。”

他指向全息屏幕上那不断变化的几何能量纹路：“第一，掌握正确的、不断动态变化的‘相位密匙’。这密匙据说掌握在方舟内部最高权限者手中，或者……记录在方舟核心数据库里。”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转向艾琳，“第二，就是利用‘钥匙’本身的力量。锈火用它在核心熔炉深处开启了一个临时的、不稳定的‘门缝’，结果孵化了灾难。现在，我们需要你用这把‘钥匙’，在这里，开启一扇……可控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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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一下，指向铁爪的前哨站：“但在这之前，我们需要清理掉这些碍事的鬣狗。‘疯狗’巴顿的人在这里，意味着他们可能已经尝试过，并且……失败了。或者，他们在等待什么。”秦牧云的机械义眼闪过一丝冷光，“影刃重伤，无法执行潜入任务。强攻会暴露我们的位置，引来永暗瘴渊里的东西，或者……灰影。”

他看向艾琳，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丝冰冷的试探：“艾琳，证明你的价值。用你体内‘钥匙’的力量，或者……用你作为锈火猎人的技巧。潜入铁爪前哨站，获取他们的情报，找到他们尝试进入的方法或者失败的原因。同时，寻找可能的、废弃的维护通道入口信息。这是进入方舟前的最后一步。”

潜入？获取情报？艾琳的心沉了下去。身体的虚弱和手腕的剧痛让她步履维艰。体内的熵结晶传递出冰冷的、不屑一顾的意志：“蝼蚁……巢穴……直接……抹除……”

秦牧云仿佛看穿了她的犹豫和熵结晶的躁动，声音更加冰冷：“记住我们的交易。秦玥的时间不多了。影刃的伤需要方舟内部的医疗技术。瑞亚在净化核心等待。而守秘者的猎犬……随时可能再次出现。你没有选择。”

没有选择。艾琳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为了瑞亚，为了那渺茫的希望，她必须走下去，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

“我……去。”艾琳的声音嘶哑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