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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退回几个时辰前,当天刚刚黑下来的时候,长淮卫的兴华军水师终于开始行动了。陈永素他们很能沉得住气,硬是在这里等了两天,等到清军入住临淮关城,后续部队开始陆续到达的时候再出击。
陈永素知道,高衡给他们的命令是在淮河拦截清军北归的道路,但是作为水师主将的陈永素,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清军有生力量的机会,虽然水师兵分两路在淮河和长江上设立两道防线,但即便是这样,淮河和长江的中间地带也足够宽广,完全能支持几十万人的大会战,也就意味着,如果失去这一次夜袭清军的机会,也许水师就没有直接打击清军的机会了。
所以待到入夜之后,兴华军水师立刻出动,今晚就是打击清军的绝佳窗口。陈永素的战术非常简单,所有舰船保持静默,不进行任何联系,船上的灯火也全部熄灭,所有船只的指挥官都站在甲板上指挥,跟着前面船只的影子前行。
好在,这一带的水文情况已经被连日来不停游走在这个航段执行侦查任务的小船给摸透了,所以兴华军水师哪怕是摸黑前进,也是畅通无阻。全军将士包括冯锡范带领的郑家军在内,人人都是表情严肃,既紧张又兴奋,这可是个大任务。
要知道,临淮关城可是紧贴着淮河,完全在兴华军水师的舰炮射程之内,一旦开火,陈永素有把握把关城变成一片火海,就算是邻近河面的清军营地都要遭殃,若能取得巨大战果,这一仗可就值了。
“水面上有东西!水面上有东西!”打水的士兵扔下水壶,朝着大营撒丫子飞奔,一边跑一边对着营地的方向大喊道。有一些绿营兵听到了他的声音,但是对于他的意思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水面上有东西,水面上能有什么东西?总不能这里出现兴华军吧?
一个老兵笑道:“这家伙,怕不是打水的时候遇到水鬼了,这怂货还能当兵,我看,他可不适合吃这碗饭。”
士兵气喘吁吁跑回营地,队正一把拦住他道:“火急火燎的,嚷嚷什么?”
“船,水面上有船,肯定不是我们的船,很大,很大。”那士兵比划着,断断续续说着什么。队正一惊,桂林会战的时候,他们可是已经在漓江上领教过兴华军水师的威力了,可那是在漓江,靠近兴华军大本营的地方,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是淮河,那可是华夏腹地,怎么会有大船,就算是有,敌人是怎么过来的,大船在水面上又是怎么不被发现的?
队正拉着他道:“走,我们去报告上官。”作为军官,他的警惕性还是有一些的,所谓宁可信其有,反正报告一下总归是不错的。
旗舰上,陈永素深吸了一口气,收起了手中的千里镜,旗舰已经进入关城五里的范围内了,舰炮可以够得着了。他看了看城头的清军,只见火把来来回回移动,显然是巡逻队依然在正常巡逻,没有发现水面上的异动。
“全军听令,开炮!”陈永素猛然大吼道。
“开炮!开炮!”命令一层层传递下去,炮手们掏出怀中的火折子,一下子点燃了手中的火把,旗舰上瞬间出现了数十个亮点,让城头的清军大吃一惊。旗舰点火,后面的舰船也全部点燃了火把,一时间,淮河上就像是出现了一条火龙一般,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火光。
这种异象很快就吸引了城头清军的目光,城外军营中,不管是汉兵还是满蒙联军,亦或是远处的北洋新军,都被这成片的光亮所吸引。曹振彦还没睡,正在巡营,看见淮河河面上的火光之后,几乎是本能地大叫了一声,“不好!敌军!”
话音未落,轰轰轰,炮击声猛然响起,河面上无数舰炮瞄准临淮关城发出怒吼,火药爆炸发出的火光充斥了这个凤阳航段,无数带着红色尾焰的炮弹高速出膛,直奔关城。
轰隆轰隆,剧烈的爆炸声响起,第一波打击,陈永素使用的基本上都是开花弹,目的就是趁清军毫无戒备的时候,对固定人员目标进行杀伤。他知道,这时候很多清军都在休息,一波开花弹砸下去,肯定收获不小。
一发开花弹在城头发生爆炸,破片四处飞溅,将正在站岗的巴牙喇扫倒一片,十几个士兵仰面栽倒,一时不死的人捂着伤口在地上痛苦哀嚎。又一发炮弹越过城墙,直接打进了城内,好死不死落在了一个小院子之中,这里面是一群葛布什贤超哈兵的住所,他们的伙食还算是不错,几个黑甲武士正围坐在院子中,点火烤肉,谁能想到这时候会天降炮弹。
轰隆,炮弹爆炸,烤肉瞬间灰飞烟灭,连同一起灰飞烟灭的,还有几个倒霉的黑甲武士,就算是他们穿着重甲,也根本不可能防得住兴华军舰炮的炮弹,更何况这时候他们都很放松,所有人都没有着甲,毕竟甲叶厚重,除了打仗的时候,谁没事干天天把重甲穿在身上。
这也是陈永素为什么上来就要用开花弹的原因,他就是赌清军放松戒备,很多人都未披甲,别说是开花弹,哪怕是炮弹掀起的一个小石子,都能要了一个人的性命。
“啊!啊!啊!”惨叫声传来,从院子中跑出来在街面上抱头鼠窜的清兵又硬生生挨了一波炮弹,舰炮的炮弹异常密集,他们几乎是避无可避,哪怕是缩在建筑物的角落里,也有一定几率被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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