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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欣喜若狂,简单说了位子,把钱递给裴征,裴征摇头,“你拿着吧,也就一会儿的事儿,耽误不了什么。”牛二因着犁田,对他不喜,裴征计较也计较不过来,家里不缺这点银子,何况,也不是谁借牛他都点头同意的。
晌午,裴征和沈芸诺刚拿着筷子,外边响起咚咚的敲门声,裴征搁下筷子,“你先吃着,估计是许大还牛来了。”吴桃儿被休后,许大一直没有再娶,村子里关于许大的事儿不少,归根为一句话,便是许大在那方面不行,否则,吴桃儿也不会红杏出墙,还是和块头大的刀疤,打开门,许大一个人站在门口,不见牛,裴征皱眉。
许大手捂着嘴,面色通红,咳嗽了好一阵才缓过劲来,“裴三兄弟,牛的事儿真是不好意思,我本是要牵过来的,你大嫂家的几个兄弟来了,说你开口把牛借给他们了,拦着不让我过来,没法子,来和你说声。”
韩家和裴家的事儿之前人尽皆知,韩家田地多,厚着脸皮上门借牛不是不可能,不过许大心里却憋着火,原因无他,韩家人挡在田埂上,好似是他们的牛似的,可韩梅毕竟是裴征大嫂,他也不好为此得罪裴征,因而,让许二守着,他过来问问,一见着裴征找牛的神色,他就明白韩家人是胡诌骗他的。
裴征心下不喜,也知道事情怪不着许大,仓促道,“你等我一下,我和你一块去看看。”说完,转身回了院子。
许大站在门口,只能隐约听着堂屋传来的说话声,男声低沉,女声轻柔,不由自主的,许大低头看向自己落败的身子,成亲那会,他也想过吴桃儿会是怎样的性子,终究,出入太大,而裴三媳妇那样的女子,也只是年少时,梦中一个模糊的身影罢了。
庄户人家,像沈芸诺这般娇柔温婉的人何其少,裴征或许不知晓,村子里多少人对他媳妇存了心思,不是心底的亵渎,而是家里稍微存了聘礼的人家说亲时,都会拿沈芸诺比较,容貌清秀,唇红齿白,性子沉稳,成亲没多久就生了儿子,家里的境况也好了,沈芸诺,在庄户人家的眼中,是旺子旺夫的例子。
很快,屋子里没了声音,他看着裴征阔步而出,许大直了直身子,跟在裴征身后,朝着田埂的方向走,田间,已经没了韩家人的身影,许二趴在地上,破口大骂,见着裴征,指着村口的方向道,“裴三兄弟,韩家人牵着牛往那边走了,头回见着来田里抢牛的。”
正值晌午,田里干活的人都回了,许大许二不会犁田,加之许大身子弱,两人速度自然慢很多,这才拖到了这会儿,韩家人在许大在的那会还好言好语,许大一走,几人就上前夺了他手里的绳子和犁,许二察觉到不对劲,和他们争执起来,几人不由分说的就动手打人,他往村里喊了几声,也不知道大家听到没有。
许大弯着腰,又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满面通红,裴征安慰了两句,“我先追过去看看,你们慢慢来,许大你身子骨不好,别着急。”许大的病治不好,只能好好养着,这些年也没传出过有什么大毛病。
到了村口,不远处围了一群人,裴俊裴万也在,几人大声说着什么,裴俊扭头和韩富吵架,余光瞥见裴征,喊道,“我三哥来了,究竟怎么回事儿,问问他就知道了。”
韩富顿时脸色不好看起来,先裴俊一步走向裴征,神色急切,“裴三兄弟可来了,你快来和大家解释解释,都是亲戚,我不过借你的牛用几天,怎么大家就围上来不肯让我们兄弟几人走了?上水村和兴水村离得近,平时也多有来往,不知晓的,还以为咱兄弟几个偷了兴水村什么东西呢。”
之前,裴征只以为韩梅脸皮厚,听完韩富一番话,才恍然,韩家人,都爱睁着眼说瞎话,裴俊也走了过来,他在井边挑水,听远处传来喊抢牛的声音走了过来,村里只有牛二和裴征有牛,牛二的牛看得紧而裴征的牛借出去了,裴俊察觉到不对劲,果真,站在村头,见韩富几人牵着牛过来,他大声喊了几句,吃饭的时辰,院子里都有人,韩富他们走近了,院子里的人也出来了,裴俊问了韩富几句,韩富一口咬定是裴征点了头的,裴征的性子他多少清楚,韩家借牛,他肯定不会答应的,就是韩梅开口,裴征也不会给她面子。
“三哥,韩富牵着牛往村外走,你真点头了?”在场的有不少人,有问裴征借过牛的,也有借牛被拒绝了的,春花就是被拒绝的其中之一,听了裴俊的话,眼皮子翻了翻,道,“听听裴四的意思,韩家和裴家是亲家,你三哥点头借牛不是正常不过的事儿吗?听你的口气,好似你三哥是个小气之人似的。”
语声一落,就身后的男子拽了回去,“说什么呢,给我滚回去。”
裴家分了家,韩家和裴勇是亲戚,和裴征却没多大的关系,韩家人真来村里抢牛,可就关系到两个村子了,不管裴征为人如何,对外村的人,不能心慈手软,否则,之后哪个村子的人都能上门欺负大家,多少年了,这种道理听说过不少,哪能让春花在旁边坏了事儿,男子转头,又恶狠狠瞪了眼春花,裴征不肯答应借牛都是春花在中间挑的事儿,平时没事儿喜欢东家长西家短,才将人裴征得罪了,这次难得能和裴征打好关系,他当然不会让春花在中间坏事。
裴征越过人群,刚硬的下巴愈发冷硬,韩左打了个寒蝉,不由自主的松了手里的牛绳,裴征牵着绳子,抬手顺了顺牛背,冷眼望着韩富,“不问自拿,原来这就是上水村人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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