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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睁开眼睛,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整个房间暗暗的。我缓缓摸索床头的闹钟,什么也没摸到。脑子有些迷糊,咬紧牙关坐了起来,环顾自周,我恐惧地发现,这不是我寝室!这是一个开放式的卧室,大大的床放在整个屋子的中间,旁边,一个书桌上散落了不少资料和画卷。大惊失色,掀开被子坐在床沿,发现自己穿着大了N号的睡衣,裤子长得连自己的脚都看不见了。这根本不是我那件有无数snoopy的睡衣。镇静,要镇静。我拼命安慰自己,捧住头痛欲裂的脑袋想找出事情的线索。虽然在法律系受到很好的逻辑思维训练,但是此时此刻,我发现自己根本像个白痴一样。一道温柔的暖色光线慢慢撒到身上,一个台灯亮了。汪凯祥穿着一身运动服站在楼梯口,看见我愣愣地坐在床沿倒是吃了一惊。“林小姐,你醒了?”他走到我跟前,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烧好像退了一些,你先量一下体温吧!”
“这是哪里?”我慢慢理出了些头绪。“这是我家。”什么?!我猛地盯住他,如果眼光能够杀人,他应该已经被千刀万剐了。“不好意思,刚才你在车上睡着了,可能是因为药效,怎么叫都不醒,我又没有你寝室的钥匙,只能先带你到我家了。”汪凯祥露出了一脸无辜的表情。我银牙暗咬。我忍,不管怎么说这总算是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那我的衣服,是你帮着换的?”这是问题的关键。“是啊,否则呢?总不至于让你穿着牛仔裤睡到我床上吧,我的床单可是trussardi的,洗起来很麻烦的!”汪凯祥一脸你以为呢的表情。
我几乎想昏倒!“你,你怎么能随便脱人家衣服?!”
“林小姐,我又没有脱光你,你干什么这么紧张?我汪凯祥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也不至于乘人之危,再说了,林小姐,你的长相和身材……”汪凯祥眼光上上下下打量我,露出了一副你不是我那型的死相。“好,好,本小姐现在没空和你叽歪,你大少爷行行好,把我送回寝室行了吧?”我头痛得很,和这种人在一起,总是陷入抓狂的边缘。汪凯祥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你确定想回学校?你们学校不关门吗?”
“我们硕博宿舍不关门。”我闭上眼睛,觉得和他交谈简直是在浪费生命。“我的建议是你今天干脆睡在这里算了,现在回去又是一番折腾,何苦呢?”汪凯祥皱起眉头。“你到底送不送?!你不愿意送,我自己回去!”我猛地站了起来,右膝盖一阵钻心的疼痛,我双膝一软,就要跪倒在地上。“小心!”汪凯祥一把搂住我,我被动地倒在他怀中,闻到他身上一股清爽的肥皂香气。“个子小小的,脾气倒不小,好了好了,怕了你了,我送你回去。”汪凯祥轻轻笑了起来,把我扶到床沿坐下。我的心微微有些悸动,第一次距离一个男人到了彼此呼吸相闻的地步,我的脸有些热了。
汪凯祥目光深沉地看了我一眼,“你一个人穿衣服可以吗?”
“这样的小事不劳您驾了!”虽然脸红得很,却还是异常嘴硬。“呵呵,那最好了,脱女人衣服我是非常在行,不过给别人穿衣服可不是我的专长了!”汪凯祥的笑容邪气十足。我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觉得自己也是脑子进水,居然会在这种男人的怀中心情悸动。
不一会儿,我把自己收拾停当。出于从小养成的习惯,我虽然很不乐意,却还是把刚才穿过的睡衣整整齐齐叠好放到床边,顺带整理了一下床。扶着扶手,我一瘸一拐地下楼。一楼是一个布置得非常舒适的多功能区域,除了一个卫生间和一个厨房,整个空间也是开放的。汪凯祥歪在一排沙发上轻闲地看书,他对面的墙上,一个壁挂式电视机正播着CNN的新闻。
“要不先吃点东西?”汪凯祥放下书,上前扶住我。“谢谢,不用了。”我淡淡回答,归心似箭。汪凯祥也不再多说话,拿起外套陪着我走到屋外。走到屋外我才发现这是一个别墅区,汪凯祥的房子是独立式的,有一个小小的花园。嗬,难怪身边美女环绕,不仅人帅、嘴甜,最最关键的,还有钱。
汪凯祥非常仔细地把我扶上车,轻轻帮我扣上安全带,他的头发散发着一股好闻的肥皂香气,我的脑子开始迷糊。镇定,别跟个虚荣的女人一样被这个充满铜臭味的男人迷惑!我拼命告诫自己,从小到大,我太明白哪些东西是属于自己的,哪些却永远都不会。车利落地开出在幽暗灯光下花木扶疏的庭院,大门口的保安恭敬向着这车敬礼。我暗中瘪瘪嘴,这种地方,如果我自己进来,恐怕一定要拼命辩白自己是小保姆才行吧。唉,贫富差距啊,现实的世界从来没有大同过,就是存在我和汪凯祥这样的对比案例。
两个人在车上没有说话。高架两边,高楼霓虹闪烁。这是一个物质的世界,只有像汪凯祥这样不用为生计担心,有足够的闲情逸致悠游的人才是最适合上海的人。我不禁坐得更靠外些,我和他,和子诚,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林小姐,我没有任何不恭敬的意思。但是请您考虑一下帮我做MBA作业的事。我实在不希望在这种无聊的课程中浪费时间。”汪凯祥突然开口。我一愣,“对不起,汪先生,我不是管理系的学生,就是想帮忙也没这个能力啊。”这个学术蛀虫,简直病急乱投医。“没事,我看过那些习题的难度,只要有收集资料的能力就绝对可以过关。请您帮我做英语和案例分析部分的作业。你们大学生不是经常做家教吗,就把这当成家教服务吧。至于报酬,我一定从优。”汪凯祥淡淡一笑。“对不起,我可能没有这么多时间。这个寒假开始我就要到子诚他们事务所去做兼职了。”我实在不想和这种危险的男人有任何瓜葛。“你每个月只要过来我这里一到两次,帮我解释一下学习进度。作业你通过电子邮件发给我就好。”这个条件倒是非常优厚啊,既不用经常看见这个死小孩,还能赚钱,很上算的样子。心里一动,想起伦敦的学术会议,倒着实有些动心。“算上资料费,我一个月给你1500元如何?”汪凯祥没有看我,娴熟地拐弯下高架。
1500?只要写点无趣的案例分析就可以?!酷毙了!我大喜过望,一时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我和亲爱的人民币没仇!“什么时候开始?”我惜字如金。汪凯祥脸上有一丝淡淡的笑意,“明天我会把第一批作业给你送过来。每月10日付薪水,如何?”这个没人性的,居然明天就让我做作业。为了钱,我忍了。“好吧,不过汪先生,我毕竟不是管理系的,您还是考虑清楚为好。”心里微微发抖,生怕到嘴的鸭子飞了。“反正我也不想拿A,这种只讲数量不求质量的教学方式,估计也不会为难学生。”汪凯祥脸上露出些许嘲讽。听他讽刺自己学校,多少有些讪讪的。一时间,两人也没什么话好说,好在学校已经到了。我暗暗松了口气,居然有些雀跃。
“我送你上去!”汪凯祥利落地下车把我扶出车。站到地上,突然意识到他很高,我这等勉强上了一米六的穿着球鞋简直够不到他的肩膀。“没事,我的寝室在三楼,很方便的。我现在也感觉人好多了!”毕竟从现在开始,他可是我的雇主了,客气些总是没错的。资本的力量是无穷的,我可不是那种清高的主。汪凯祥仔细地打量了我一眼,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黑暗中,我的脸又开始发烫。“好吧,有任何问题给我电话。”汪凯祥把我扶到校门口,潇洒地向我挥了挥手,绝尘而去。
我看了看宿舍传达室的钟,已经11点了,看来他住得离学校可真是非常远。校卫有些鄙夷地看着我,周围在买夜宵的学生目光闪烁。知道这些家伙脑子中在想些什么,我狠狠瞪了回去,慢慢走回寝室。这个世道啊,我心中哀叹……
“然后呢?”我皱着眉头万分不愿地把眼睛从Cappelletti的“ACCESS TO JUSTICE”上挪开,看见卉翎一嘴口水。在阳光充足的系图书室一楼的自修区,这个损友阴魂不散的在耳边聒噪了半天了。“小姐,你家小白该饿了,你这么有爱心的姐姐应该去喂食了吧!”我无奈地放下书,没好气地盯着这个自打知道我在汪凯祥家待了半个晚上后就植物神经紊乱的家伙。“哇,他居然住别墅诶!人又那么帅,关键你现在可是他的家庭教师,哇,《简爱》现代版!”那个文学青年开始陷入自己迷醉的遐想中。“拜托,再怎么说,我也比简爱漂亮些吧!”我快昏过去了。“所以说你更有希望啊。连简爱这种长相平平的女人都有罗切斯特爱,你怎么说也是个美女啊,那汪凯祥还不手到擒来。”卉翎朝我鬼鬼地眨眼。“好了,我异想天开的宝贝,你的小白哥哥该下课了!”拼命哄这个无聊至极的女人,他们中文系怎么这么空啊,不用毕业了啊。“小白今天有实验,中午不和我一起吃饭!”卉翎一挥手,脸上的表情写明了现在我比她的情哥哥更加有吸引力。
我静静地收拾书,知道今天是在劫难逃了。“别臭着一张脸,这种书什么时候看都一样。倒是爱情,那可是一日千里的东西诶,赶快如实招来。”
“求你了,我的亲姐姐!我现在真的没空陪你说这些个无聊的事情,简言之,我和他没有任何纠葛,以前是当事人与受害人的关系,现在变成雇佣关系。我和汪凯祥先生之间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火花四射!”我决定转战楼上的阅览室,那里不许喧哗,卉翎同学应该会闭嘴吧。“少来,你和他的相逢已经具备了一个典型都市爱情故事的基本元素。帅哥、美女、贫富差距、充满火药味的初遇,我的天,太完美了!根据偶像剧的经典框架,你们本来应该在两个月后安排一场床戏来升华一下,没想到,才一天,床戏就有了。虽然没有什么实质进展,不过估计可以和我国的铁路事业一样,提速了!”我开始四处搜索砖块,学法律的,知道即使要袭击人也最好找一个路边的物件,这样在辩护中才能够辩个过失。“静月,我从三岁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会是我写作的最佳素材。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卉翎的表情实在不敢恭维。
“是啊,就成了你写色情小说的素材,你可真出息了啊!”我忿忿不平。“错,不是色情,是情色!有点常识好不好!哈哈哈,我的新作一定大卖,我马上就可以和小白共筑爱河,在黄金地段买房子!想象一下,我和他拿着红酒看黄浦江的夜景,哇,太美了!为了这个美好的愿景,静月,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完成这个爱情故事啊!”
诡者,妖魔鬼怪也;异者,神秘诡谲也。这里有食人影子的食影,有以梦杀人的梦魇,有以吓唬小孩为乐的猫儿爷,有乘之可穿梭阴阳的阴马车,有只杀人不救人的杀生佛,有只可死人听不可活人看的诡京剧,有行走于街头巷尾卖人肉馄饨的混沌婆婆,有以寿命为买卖的三生当铺……一本神秘的《诡录》,将苏逸带进了这个光怪陆离、神秘莫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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