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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她只当那只是一时的错觉,或许是在溪边取水时,颈后突然掠过被人窥探般的寒意,猛回头却只见树影摇曳;或是在拾柴时,总觉得密林深处有视线黏在自己背上,待她凝神望去,又只剩下风吹草动,她安慰自己是风声鹤唳,是思念过重产生的幻觉。
但很快,这种感觉变得清晰而频繁。夜晚,林子里隐隐响起极轻微的、不属于夜行动物的窸窣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小心翼翼地靠近,又在她屏息凝听时骤然消失。有时,她在屋外洗衣,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一道专注的目光从某个无法确定的角落投射过来。
是宫里的追兵?还是夏渊渟留下监视她的眼线?又或是……这山中潜藏的精怪和野兽?
她壮着胆子,找来一根削尖的木棍,朝着感觉到的方向谨慎搜寻,却除了几片被踩倒的蕨类植物和果子模糊不清的爪印外,一无所获。
“是谁?有人在那里吗……”她不止一次朝着幽暗的林子厉声喝问,声音在寂静的山谷里回荡,最终只换来一片更深的死寂和心中愈发浓重的寒意。
恐惧像疯长的藤蔓,日夜缠绕着她。
她不敢熟睡,夜夜守着昏黄的油灯竖着耳朵捕捉屋外的任何一丝异响,唯有果子蜷在一旁的小小身体能稍让她安心。
莫名而来的窥探视线令人不安,唯有忆起煜昭时,对未知的恐惧和焦虑才被稍稍压下。
静下来的时,煜昭胸口扎着她亲手刺下的匕首,却还挣扎着伸手为她拭去眼泪的画面在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仿佛一条无形的长鞭,反复抽打她的灵魂。
他的伤势如何了……夏渊渟集结旧部,他又身受重伤,可还应付得当?还是说已经身陷囹圄,重伤垂危?
她不敢再想下去,每一次想象都伴随着心脏尖锐的刺痛和窒息般的恐惧。
他的面容,他的声音,他最后看向她的眼神……如同跗骨之疽,挥之不去。她恨过他,用尽全身力气去伤害他、让他也体会到她的痛苦,可当仇恨的火焰倏然褪去,露出的竟是深不见底、从未断绝的爱意与蚀骨思念。
夏渊渟让她“等”,可在这无边无际的等待和被窥视的恐惧中,每一刻都如同望不见终点的酷刑。
终于,在一个乌云密布、山风呼啸的黄昏,连日积累的焦虑、不安、压抑和恐惧伴随着对煜昭的牵挂彻底冲垮了理智的堤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