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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请问你是?”白荒在扭过头看清身后人的面孔后略微迟疑地开口问道,毕竟他不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陌生人。
“我是里芬柯刻啊?哦,抱歉,这副模样真是让你见笑了吧?因为梅西尔赋予了我‘罪名’,所以我才能变成这幅样子了。”说实话,化为人形的里芬柯刻并不像白荒想象中的那样高大魁梧,反而身材瘦小甚至看起来有些瘦骨嶙峋,猩红仿佛会滴出鲜血的眼瞳在遮挡眼睛的额发下散发着淡淡的红光,那头仿佛经过烈火烘烤的漆黑头发粗糙黯淡且不时迸射着灼亮的火花······这些独特又诡异的特征连同覆盖在手臂、脸颊以及脖颈上同原本形态无异的皮毛彰显着男孩被世人唾弃的可悲身份——地狱犬,正因为如此他在说话时会微微显露的一口尖利的牙齿都会让人觉得不安。不过比起这些,白荒更在意的是对方身上比破抹布好不了多少的黑褐色麻布无袖连体衣——面前这家伙似乎并没有考虑穿着是否得体这种事情。
“还好你没被吓到,不然的话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这幅样子是怎么回事呢哈哈!”里芬柯刻发现白荒正以怪异目光打量自己之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干笑了几声,之后他小心地托了托被自己裹着被子背出来的白莲楠,“白莲楠在我已经替你带出来了,所以有什么问题之后再问吧,我们现在得离龙特娜安远一点儿······空气中的魔力在快速汇聚,再过一会儿这里恐怕会被毁掉的。”
“嗯,好吧。不过我们是要远离这座村庄吗?虽然我没有什么意见,但是那两个人回来看见我们不在了恐怕会担心吧?”
“没事没事,有契约在的话,无论在哪里梅西尔都可以找到我的,反过来也是。你可别忘了把赫格斯带走,他这样被绑着可没办法逃走。”
虽然不明白里芬柯刻所说的”魔力”是何物并为之后那两人回来该如何解释眼下发生的事情而担忧,但是白荒还是拖着被自己用符咒捆住的赫格斯,跟着对方小跑远离了逐渐被行尸包围的龙特娜安,在奔跑的途中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站在破烂不堪房屋屋顶上的龙特娜安仿佛是站在一艘破败的木船上,周围是不断啃食木板的嗜血鲨鱼群,只要顷刻之间,她就会被鲨群吞噬。
也许“魔力”就是在东方被称为“气”的东西吧?人食五谷牲畜,动物食百草或其他生物,以此生气,气分阴阳,作为生命之源在生命体内流动,带动五脏六腑及血液的循环,气结则病,气断则死。身为白犬的白荒生来就能感觉到气,所以现在他能清楚感觉到空气和地脉中的气流动似乎有些异常,不过并不是改变了流向,而是有一部分气被某种力量硬生生抽离了出去。其实从其他生物或植物身上借用气这种事情他也可以做到,但是他无法做到将稳定在地脉之中流动的气剥离出来,因为这股气太过庞大,就像是奔腾的河流或者游行的巨龙,任谁也无法动其分毫。不过,他也见过将龙脉之气抽取利用之人。
“呼······呼······”身体好烫,而且血液就像是要烧起来一样。不过却又意外的很舒服,这是为什么呢?由于身体被坚固又厚重的盔甲覆盖,所以龙特娜安并不知道自己胸口最贴近心脏的位置开始浮现出暖金色光芒。在她视线模糊的世界里一切都变成了扭曲的形状,仿佛张牙舞爪的可怕怪物。
“离我,远一点儿······”龙特娜安在喃喃低语的同时伸手接住了不知从哪里飞来的断剑,这柄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从外表看就只是一柄保养良好的古老铁剑的武器镶嵌着不知名且颜色黯淡的球形宝石的剑镡两侧带着鳞片状结构,像是由两条不生叶片的藤蔓交缠橄榄石而形成的剑柄,以及只剩下半截的剑刃上满是划痕和缺口,这也证明着它存在时间的久远。狭窄的剑格上细小的白水晶被镶嵌其上,也许在过去这柄剑是象征着权柄也说不定。
龙特娜安像是着了迷似的低下头亲吻冰凉的剑脊,之后她用额头抵住剑刃并闭上眼睛轻念:“此剑存于吾心,此剑亦铭记于吾身体······”
“苍天在上,那个到底什么啊?”已经完全远离了村庄的白荒在驻足之后回头看向身后,结果他因过于刺目的光芒而不得不抬起手挡住眼睛——他从未见过这样与太阳相近的光芒,不过这光芒带来的温度却像是火焰,让他感觉皮肤和眼睛都像是被灼烧了一般的疼痛。
如果是有谁看见这幅景象的话,一定会以为这是太阳提前升起吧?
“所以我叫你离远一点儿吧?虽然对你来说应该不会有实际伤害的,但毕竟那是针对黑暗与其所属的生灵的裁决之器。”并没有像白荒一样围观盛景,而是选择躲在树后的里芬柯刻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刚因为被光照到而烧伤的手,之后他撇过头笑笑,“神说要众生平等,共订契约,从此开始至世界终焉之时,若契约犹在,万物便将至永恒。”
“铭记世界初始的日落之剑,铭记吧,将此誓约!”随着被积蓄的魔力释放爆发,龙特娜安双手握紧并高举起的断剑像是一轮新生的太阳那样爆发出惊人的光芒与热量,空气随着无形的力量中震荡扭曲,大地发出了歌唱般奇异的悲鸣,地上的细小石子和死尸的衣带随之飘起。而龙特娜安的高鸣尾音还未消散,断剑便发出的带着惊人力量与热量的光柱,光柱在冲天而起之后便炸裂分化为无数十字形的光矢。光矢在空中划着弧线飞过只余下残影,每一具行尸都精确无比的被十字从头顶贯穿,然后又在瞬间被蒸发成了焦黑的干尸。被十字光矢刺穿的房屋由内向外爆发出光芒并开始燃烧,而且由于可怕的高温,地面开始融化,炽热的岩浆流淌,仿佛死人之国之景于此重现,而唯一安然无恙的只有龙特娜安和她站立的房屋。
“呵,真是令人讨厌的光啊,和要把黑暗连同它的追随者一同从这世上永久驱逐的太阳之鸟的光芒一样可恨······”莉莉丝站在古老城堡内唯一一扇没有被遮挡起来的彩色拼花玻璃窗后,她倚靠着冰冷的墙壁,通过破碎的玻璃眯眼注视远方那宛若阳光的光芒,直到眼睛因无法承受那光而涌血时她才慢慢挪开视线看向身后:“我说的对吧,梅西尔?说起来,为什么你还没有死呢?明明你是这世上最该死的那个人。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们所有人的人生都会不一样。你不过是一个会给任何人带来灾难的灾星而已,当年我居然会和你这样的家伙做朋友,我可真是个白痴。”
“我没有任何反驳的话可以对你说,至始至终我都愿意承担一切的罪孽并为之赎罪。即使是把我绑在火刑架上接受万人唾骂还是火刑之类的刑罚,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一直沉默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将呼吸与心跳都放缓的梅西尔慢慢地从微光无法照亮的黑暗之中走出,黑暗中她原本为酒红色的眼睛变得近乎黑色,她在举起手交叉握紧空气的同时轻声道,“瑞缪尔家族莉莉丝·瑞缪尔的眷属,莉莉丝·瑞缪尔小姐。今日我要在此对你进行断罪,而你犯的罪是······”
“屠杀无辜者并使这些人无法去往归去之所的贪婪之罪。莉莉丝,我曾经的朋友,请原谅我的罪行吧。这场战斗,我赌上了我的性命与尊严。”
诡者,妖魔鬼怪也;异者,神秘诡谲也。这里有食人影子的食影,有以梦杀人的梦魇,有以吓唬小孩为乐的猫儿爷,有乘之可穿梭阴阳的阴马车,有只杀人不救人的杀生佛,有只可死人听不可活人看的诡京剧,有行走于街头巷尾卖人肉馄饨的混沌婆婆,有以寿命为买卖的三生当铺……一本神秘的《诡录》,将苏逸带进了这个光怪陆离、神秘莫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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