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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3页）

再去疗养院的时候，赵小川就不理我了。

“你那时候的表情特别特别难看。”我回忆道。

“你那时候的做法也很难看。”

我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为他的控诉道歉，“我那时候有病，你别生气了。”

大概是没想到我骂自己也骂得这么理直气壮，赵小川也跟着笑了。

我们靠在一起，说了一晚上话。

说我们认识的时候，恋爱的时候，结婚的时候。我靠着赵小川的胸口，他的下巴垫在我的肩膀上，说话时，呼出来的气扫过我的头顶和额头，时不时落下一个吻，很轻，像叶子落在头上。

在我的鼓励下，他说起那些让他感到遗憾的部分。例如我睡了他之后立马就跑还试图用钱侮辱他的人格，说当时单位的团建很想跟我一起却被我无情拒绝。

大多数时候是他说，我听。听到一些我认为有异议的部分，我会出声反驳。

“你如果想让我跟你一起去团建就跟我说啊，试探问我有没有时间，那我肯定说没有时间的。”

“因为是去草原，很难得……”

“所以说，你心里想什么，就要讲出来，你不说出来，我很容易理解为你只是随口问问，其实自己也不是很想去。”

赵小川慎重地答了句“好”，说：“以后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

他说了很多。说自己上学的时候，打了好几份工，逢年过节会去叔叔家，叔婶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但小湖借住在那里，他得按月交生活费。他说小湖从小就早熟，好像很聪明，但成绩却很差，性格也很极端，总让他挂心。

说起丘川的夏天其实比外地人想象的要热，说丘川冬天也没什么雪，说他贫瘠的童年，辛苦的青春期，满心希望的大学时光，以及遇到我——那段他觉得最快乐的日子。

“从来没吃过海鲜，不知道自己过敏。大学的时候室友请客吃烧烤，我吃了一个小龙虾，当场就起疹子了，呼吸困难。室友立刻送我去医院，吓得半死，骂我不能吃还非要吃，差点出人命，”赵小川脸上的表情略带无辜，“我说我也不知道啊，第一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