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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一直保持着警惕,早在禁婆有所动作时便已迅速转过身来。此刻见火焰燃起,他当机立断,急忙上前拽住吴邪的腿,用力往后拖,试图让吴邪远离那危险的禁婆与越烧越猛的火势。陈墨也赶忙去拉胖子,只是胖子身形较为臃肿,陈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每拉扯一下,胖子痛的都想嚎叫一下,显然是受了不小的罪,但是他把下唇咬得死死的,硬是没让一丝声音逸出。他清楚,一旦弄出动静,更多禁婆会蜂拥而至,那时众人都将命丧这阴森盗洞。身体与岩壁每碰撞一下,钝痛便如潮水般涌来,可他眼中满是前所未有的坚毅。若张起灵他们瞧见,定会以为胖子被什么奇异力量附身了。
眨眼间,三昧真火将禁婆燃成灰烬,零星火苗落下,在地面蚀出仅容一人的岩洞。待火熄灭,众人又静候片刻。张起灵与吴邪艰难换位,缓缓挪向那洞口,胖子也顾不上伤痛,好奇地爬了过去,陈墨和吴邪紧随其后。张起灵施展缩骨功,留出缝隙让吴邪能瞧见洞口下的情形,陈墨却只能干着急。张起灵打亮手电一照,下方是条甬道,不太宽阔,却可供两人并行,甬道壁毫无装饰,尽显岩石本貌。他略作思索,把所见情形告知众人,随后补充道:“这不是正常的甬道,好像是修墓的工匠为了逃生留的逃生通道。”几人听闻张起灵所言,觉得逃生通道或许相对安全,便商议起如何从三昧真火融出的洞口下到逃生通道。张起灵大致估量,洞口距下洞口距地面仅一米八左右,这本是个轻松跨越的高度,换做平日,众人纵身一跃即可。然而此刻王胖子受伤,伤势虽未及筋骨,仅是皮外擦伤,但也让人担忧他是否还能顺利跳下。张起灵目光投向王胖子,虽未言语,可彼此间默契尽显,王胖子瞬间领会其意,咧开嘴憨笑道:“别担心我,我这伤不碍事,就是这洞口对我这体型来说,着实有点窄巴,下去怕是得费些周折。”
张起灵略作思索后,对吴邪与陈墨说道:“我先下去探探情况,然后在洞口下方接应胖子,你们俩在上面把胖子从洞口送下来。虽说胖子仍会吃苦头,但好歹能安全抵达。”吴邪听闻瞪大双眼,心想着这法子怕是要让胖子脱层皮,脑海中灵光一闪,赶忙对陈墨说:“小墨,你能不能用空间领域直接把我们带下去啊?”陈墨无奈摇头,应道:“这洞口太小,我施展空间领域顶多只能覆盖一人大小范围,没法带着大家一起。”吴邪无奈叹气,只能以爱莫能助的眼神望着王胖子。王胖子却满不在乎地呵呵两声:“不就受点皮肉之苦嘛,总比把小命丢在这儿强。”
此时陈墨沉思片刻后说道:“不过我可以将这洞口再拓宽一些。”张起灵与吴邪皆投来疑惑目光,好奇她如何行事。只见陈墨
翻手间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匕首,其材质神秘莫测,通体透明无色,上面铭刻着符文法阵,冰蓝色的光晕幽幽闪烁,仿若隐匿着无尽的神秘力量。陈默双手稳稳握住匕首,神色专注而凝重,沿着洞口边界徐徐发力。那匕首刀刃与洞口相触之处,竟似如鱼得水般顺滑,仿佛眼前坚硬的岩石并非难以攻克的阻碍,而是如柔软的豆腐般轻易可解。随着她的动作,时间缓缓流逝,片刻过后,原本仅能勉强容纳一人的狭窄通道渐渐有了变化,虽仍未宽敞到可供两人并肩而行,但对于身形壮硕的王胖子而言,下行的难度已然大幅降低。此时陈墨的额头已渐渐沁出细密的汗珠,那一颗颗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昭示着她在这一过程中耗费了诸多灵力。待洞口扩展至恰到好处的尺寸,才轻轻收起匕首,长舒了一口气,缓声道:“如今应该会好许多。胖子,你来试试,是否能轻松下去?”胖子见状咧嘴笑道:“嘿,小墨,真有你的,看我这就下去喽。”
胖子顺利下到甬道后,其余几人也依次进入。众人开启手电筒,打量四周,发觉此处恰处于逃生通道中段,不禁有些踌躇,不知该往回走还是继续向前。张起灵心中默默估量着之前在盗洞中的行进路线,判断继续前行才是正确方向,众人便追随他的脚步缓缓进发。
陈墨思忖着强光手电筒在这甬道中难以细致勘察周边,当下将其换成鲛油灯,分别递予吴邪、胖子和张起灵,自己则收起众人递来的强光手电。几人提着鲛油灯,继续在逃生甬道里探索。此时,因鲛油灯那独特的幽光散发,甬道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呈现出一种如同傍晚太阳快要落山的景象。光线晕染之处,石壁的纹理似岁月的脉络般蜿蜒起伏,每一道缝隙都像是被时光镌刻的记忆,悄然诉说着久远的故事。众人的身影在这朦胧而幽微的光影中被拉得悠长,脚步起落,回声在寂静里荡漾,仿若惊扰了这沉睡千年的静谧,他们就这样在这神秘甬道中,沿着未知的路径,怀揣着对前路的期许与敬畏,坚定地迈向那被光影笼罩的深处。
几人在甬道中默默前行了约摸一个时辰,四周静谧得唯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回荡。突然,张起灵敏锐地觉察到甬道越走越宽,突然前方出现了异样,待走近一瞧,竟是一个面积约百平方米的巨大水池。那水池紧邻甬道边缘,在其旁侧,一块巍峨巨石矗立。张起灵加快步伐,几步上前来到巨石跟前,手中鲛油灯的光亮映照在石面上,隐约可见上面有一行刻痕,歪歪扭扭,似是仓促而就。
就在此时,陈墨、胖子和吴邪也相继赶到。众人赶忙将鲛油灯凑近巨石,那昏黄的灯光下,一行字清晰地映入眼帘:“吴三省害我走投无路含冤而死,天地为鉴,解连环。”这几个字仿若携着冲天的怨愤与无尽的悲戚,在这幽冷的甬道中,令本就神秘莫测的氛围愈发凝重。吴邪瞧见此字,脸色刷地变得惨白,心中恰似掀起惊涛骇浪,震惊与狐疑交织。他如何都料想不到,会在这阴森之地看到这般直指三叔的决然控诉。胖子瞪大了眼睛,嘴里喃喃道:“这……这啥情况啊?”
众人皆沉浸于思索那石上之字背后的深意,苦苦探寻其中隐藏的故事,却无人留意吴邪的异样。此刻的吴邪,状况堪忧,他双臂紧紧箍住头部,蜷缩在角落里。他的脑海中,两个身影正激烈地缠斗、对峙,一方是那透着纯粹天真的吴邪,身着素白衬衫、牛仔裤,黑框眼镜架在脸上,恰似初出茅庐的大学生,此刻却如受惊的小鹿,在角落里簌簌发抖,眼神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
而另一个,是那邪性肆意的黑化吴邪,仿若暗夜中的魔神。黑色风衣在他身后猎猎作响,黑色牛仔裤紧裹双腿,足蹬的马丁靴踏出冷硬的声响,手上的黑色皮手套闪烁着寒芒。他眼神癫狂,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一步一步迈向角落,每一步都似带着无尽的压迫。
只见他猛地伸出双手,如铁钳般死死按住天真无邪的吴邪,力量之大让对方动弹不得。随即,他缓缓低下头,脸几乎贴在对方脸上,那笑声如夜枭啼鸣:“你怕什么?嗯?别这么天真无邪好不好?你以为这是什么?哈哈哈哈,不过是老狐狸给小狐狸精心布下的死亡陷阱罢了!这一切,全是假的,都是隐藏在黑暗里的秘密,是永远拨不开的重重迷雾!你懂吗?”
“不,我不信!我绝不相信!”天真无邪的吴邪拼命挣扎,声嘶力竭地喊道,“我的命运怎么可能是一场阴谋?”
“你太天真了!”黑化吴邪猛地直起身,仰天狂笑,“何止是你的命运,你身边所有人的命运,都是设计好的!从你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你的整个人生,每一个细节,都是被那些隐藏在幕后的黑手预设好的!你就像个提线木偶,而那些人,正躲在暗处,肆意操控着你的一举一动!可怜的小傻瓜!”
吴邪被那巨大的精神折磨彻底击垮,双手紧抱头颅,爆发出痛苦的吼叫。吴邪、王胖子与陈墨匆忙奔至其身旁,只见他面色如纸般惨白,嘴唇被牙齿咬得破裂,鲜血滴答坠落,双眼圆睁,恐惧与痛苦在其中翻涌,浑身被汗水浸湿,仿若刚从一场惨烈的生死较量中脱身。奇异的是,在他这声嘶喊之后,原本在其脑海中缠斗不休的两个身影竟如鬼魅般消散,徒留无尽的疲惫与虚弱,仿若刚刚发生的一切是梦魇一般。张起灵眉心紧蹙,蹲下身子细细查看吴邪有无伤势,胖子则在一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陈默迅速从空间内取出毛巾与衣物递向张起灵,示意他将吴邪带到岩石后更换。张起灵伸手欲拉起吴邪,可吴邪却执拗地蹲踞原地,纹丝不动。以张起灵的超凡体力,这本是绝无可能之事,如今却真切地发生在众人眼前。胖子见张起灵未能拉动,便欲上前帮忙,然而还未等他的手触碰到吴邪,张起灵已稳稳将吴邪抱起。陈墨翻手取出一瓶清心丹交予胖子,叮嘱他前去让吴邪服下,以求能缓解其痛苦,平定那饱受折磨的心神。
片刻之后,张起灵怀抱着服下清心丹后渐入沉眠的吴邪,缓缓自岩石后方步出。陈墨见此情景,双手轻挥,释放出空间领域,将自己与其余三人以及那块硕大的岩石一同笼罩其间。随后,她自空间内取出三个睡袋交予胖子。胖子依着岩石将睡袋依次摆好,张起灵小心翼翼地把吴邪安置于中间的睡袋之上,接着转身走向陈墨。
此时,只见陈墨于地上已摆好一张小巧茶桌,桌上整齐地放置着一套茶具,红泥小火炉之上,精致玲珑的烧壶正升腾起袅袅水雾。陈墨双腿盘坐于蒲团之上,微闭双眸,似在养神。张起灵稍作犹豫,最终还是落坐于陈墨对面的蒲团。他轻声问道:“吴邪究竟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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