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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禾的唇舌之间已经被自己咬出了血,她想,这大概还及不上言成蹊此刻万分之一的疼。
“忍住了。”
话音刚落,滚烫的刀尖已经稳稳地扎进了肉里,苏禾的左手按住断箭的木杆,刀尖轻轻一挑,沾满浓稠血液的箭镞与皮肉分离,径直掉在了地上。
言成蹊没有发出丁点响动,尽管他雪白的脖颈早已涨得通红,青筋暴起,他也不曾吭一声。
苏禾不去看他,抬手干脆利落地顺着毒液侵蚀的轮廓,将腐肉完整地剜了下来,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她的整个手掌,溅在她的脸上,衣裙上,到处都是大片的猩红。
苏禾丢开灼热的匕首,拿起放在一旁的金疮药,尽数倒在了言成蹊鲜血横流的手臂上。
她双目无声,像个没有感情的牵线木偶一般,麻利地扯下内裙干净的布料,将沾满药粉的手臂,从下到上,紧紧地包扎起来。
直到做完了这一切,苏禾才恍若大梦初醒,顿时泄了周身力气,跌坐在潮湿的草垛上,满是鲜血的手指,抖得根本停不下来。
她不是医者,第一次握刀救人,竟然是对着言成蹊,苏禾此时才想起来后怕,万一她哪里做得不对,言成蹊的手臂保不住,可怎么办呢?
突如其来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扑簌簌地往下掉,苏禾越想止住哭泣,反倒是哽咽得越发厉害。
直到最后,她憋不住直打哭嗝,将自己的脸埋在双膝之间,也止不住啜泣。
言成蹊被突然大哭的苏禾吓得不知所措,待反应过来之后,见苏禾怕自己哭得动静太大,惹来了追兵,像个小鹌鹑似的,可怜兮兮地蜷成一团,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他费力地撑着半边身子,蹭着石壁慢慢挪到苏禾身边,俯身过来,温柔地将她抱在怀里,没有受伤的那只胳膊,以保护者的姿态,将她纤细的腰身圈进自己的羽翼之下。
“我们阿蕖刀工真好,我还没来得及疼呐,你就已经处理完了,可比我自己厉害多了!”
“不哭了喔,我一点都不疼,真的,不骗你。”
言成蹊搂着苏禾,笨拙地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抚,见苏禾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他又忍不住玩笑道。
“明明受伤的是我,结果你哭得这么伤心,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再哭了。”